蔡元培之女中国第一代女教授,35岁死于穷
声明:吴学华原创作品。
说起蔡元培,大家都知道他是中国近代的教育家,曾经担任北大的校长,还是民国第一任教育总长。但是知道他女儿蔡威廉的人,却不多。
这些天,蔡威廉在西湖边上的一套故居,被拍出1.2亿的价格,使这位曾经名噪一时的女画家,成为热搜。
蔡威廉这个名字,一看就是中西方合璧,体现了她父亲蔡元培不拘一格的进步思想。蔡元培的结发妻子因病去世后,他年与出身书香门第的黄仲玉结婚,两年后生下长女,就是蔡威廉。
蔡威廉的母亲黄仲玉精通书画,从小就教她绘画,为她后来的绘画生涯,打下了坚实的基础。9岁那年,蔡威廉跟着父母游历欧洲,进入德国的教会学校读书,接触到了西方的绘画艺术。
19岁的时候,蔡威廉前往比利时,进入布鲁塞尔美术学院学习绘画,第二年,又转入法国里昂美术专科学校,继续学习和研究西方的油画艺术。
蔡威廉的身上有父母亲优秀的基因,她在欧洲学习油画的时候,还学会了法语,德语等多门语言。她非常崇拜意大利油画艺术巨匠达芬奇,所以专注于肖像画,立志要成为中国的达芬奇。
年,蔡威廉学成回国,和其他人一起,创办了国立杭州艺专,并担任西方油画教授,成为中国第一代以油画教学的女教授。
第二年,她拿着油画作品《孙中山》和《秋瑾绍兴就义图》,参加全国第一届美术画展,她的画在展会上,引起了巨大的轰动。
报纸上长篇累牍的宣传她,称她为中国的“达芬奇”,其他的各种荣耀,多不枚举。很多人慕名而来,纷纷高价向她求画,还一画难求。
也就在这一年,她不顾父亲的反对,与同校留学归来的教授林文铮结婚。
女儿这种独立自主的性格,令蔡元培十分恼火,他的第三段婚姻,本来就使父女俩的关系有些紧张,而女儿的择夫选择,令父女俩的关系走到了决裂的边缘。连女儿的婚礼,他都没去参加,但是在内心,他还是深深爱着这个长女。
蔡威廉用自己卖画的钱,在西湖边上买了一套小别墅,和丈夫恩恩爱爱地过起了甜蜜的生活。
可惜这种甜蜜的生活并没有过多久,由于她的才气而遭人嫉妒,在杭州艺专受人排挤。
随着他们几个孩子的陆续出生,生活一度陷入困境。在这种情况下,生性倔强的蔡威廉,都不愿意开口向蔡元培祈求援助。而照顾孩子的艰辛,使她无暇于再专注绘画,即便是有人上门求画,她也没有时间去画。
在丈夫林文铮的帮助下,蔡威廉和父亲蔡元培的关系有所缓和。那时蔡元培在上海,组织学术救亡运动,父女俩经常有书信来往。蔡威廉在信中从来不提自己的处境,更不向父亲寻求帮助。
日军打到杭州,蔡威廉和丈夫一起,带着五个孩子,随着杭州艺专的转移颠沛流离,历经千辛万苦,最后到了昆明。这一路上风餐露宿,使她原本较弱的身体更加虚弱。
年,杭州艺专和北平艺专合并,蔡威廉夫妇遭人排挤而失去了工作,生活一下子陷入绝境。好在没过多久,林文铮在西南联大当了代课老师,家境有所缓解,但一家七口人挤在一个小屋里,日子过得还是很窘困。
这个时候,蔡元培和他的第三任妻子,正在香港躲避战火。
蔡威廉每天带着孩子,做着繁重的家务,她已经由一个才华横溢的才女,变成了操持家庭的黄脸婆。
绘画这门艺术,就像习武一样,每天都需要练习的,一旦落下了,就很难再超越。
住在西南联大宿舍的日子里,蔡威廉也试图拿起画笔,可是她自己都觉得,画出的画作不能拿出去见人,她已经完全退步了。
年夏天,医院生孩子,被迫在家中生产,当她的第六个孩子出生后,由于身体过于虚弱的缘故,在生完孩子第二天,就因为失血过多,来不及救治而去世。在她弥留之际,望着嚎啕大哭的丈夫,吃力地用手拿起铅笔,在床头的墙上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画了一幅她女儿的肖像画,又在旁边写四个字:国难!家难。
一代影响国内书画的优秀女画家,在这间不足四十个平米的破屋子与世长辞,终年35岁。她在杭州的那栋别墅,被日军当成了仓库。
写在墙上的那四个字,就是她发自内心的呐喊。也许在生命的最后,她还在坚持着作为女儿的尊严。她不后悔自己的选择,只是叹命运不公。
对于蔡威廉的遭遇,很多人都表示了遗憾。著名作家沈从文,在他的《忆蔡威廉女士》一文中,就痛心疾首地提到:“……真正在那里为艺术而致力,用勤苦与自己斗争,改正弱点,发现新天地,如蔡威廉女士那么为人,实在不多,末了却被穷病打倒,终于死去,想起来未免令人痛苦寒心……”
也正是由于沈从文这样的呼吁,校方在蔡威廉去世后,为她举办了一场纪念画展。
在两个月后,身在香港的蔡元培,在报纸上看到了蔡威廉遗作展的新闻,这才得知爱女去世的消息。他悲痛欲绝,写下了《哀长女威廉》一文,发表在报纸上,将他对女儿的思念和愧疚,在字里行间展现出来。
丧女之痛对蔡元培的打击很大,他每天以泪洗面,身体每况逾下,熬到第二年3月,他在临终之时,还不停呼喊女儿的名字。随着他的去世,父女俩长达二十年的恩怨,就此画上了句号。
因贫困而死的一代杰出女画家蔡威廉,怎么都没有想到,她在杭州的那套房子,会价值一个多亿,而她在年创作的《异国忆想》,在拍卖会上只拍出15.4万元,是中国女画家中成交价格最低的一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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